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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方莉采访阿武笔记(2010年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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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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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9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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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莉采访阿武笔记(2010年2月13日)
采访阿武笔记——来自GQ中国12月访问阿武的记者方莉の博客
谢谢方莉在新春佳节里分享当时采访的细节,给武迷送来美好的新年礼物
谢谢ink和lucy在方莉博客里留言,从而带来这篇访问笔记
2010-02-13
采访笔记-----
金城武 篇-[读人]
版权声明
:转载时请以超链接形式标明文章原始出处和作者信息及
本声明
http://licototo.blogbus.com/logs/58651617.html
约好采访的这天,天空突然放了晴。 整个十月,东京都在秋雨潮润而灰暗的气息中挣扎,十一月一日,这个城市
忽地摇身一变,长空万里,金色而闪亮。隅田川潺潺而行,黏稠的波光泛着明亮的天光,一只白色的水鸟从粼烁
的河面腾空而起,划破河畔风和日丽的宁静。我沿河而行的脚步在一幢线条简白的清水混凝土建筑前停住。
入
口处的标牌------ 四楼摄影棚,使用者GQ China,我看看表,下午一点。
化妆间的门半开着,他刚刚剪完头发,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人们,镜子映出一张极富男性气质的笑容舒展的脸。
他满意地伸开双臂,人仍在自己的便服里----军绿色的卡其布短袖T恤,左胸上绣着英文“美军”,一条褪成雪花蓝
的牛仔裤。他好像正要伸个懒腰,却突然将手放向头部,一点点随意地拨弄着新剪的短发。他看上去心情极妙,
与日本的化妆师谈笑风生。
Jazz的音乐在天井高阔的白色空间回荡,纽约来的摄影师与助手忙着架设器材,形象设计师与制作人坐在沙发上
低声交谈。他从里屋出来,换好了黑色的外套,雪白的衬衣,人们望向他,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清楚明晰的凛然之
气不设防地吸引;他轻咳了一声,径直迈向摄影区,双目炯炯凝视前方,忽地焕发出谜一般迫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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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ra 於 2010-2-20 17: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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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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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9 15:37
台北日侨学校
“阳光从碧空直射而下。教学楼前方一条长长的大走廊在炙热的阳光下发白发亮。嘴角带着毛茸茸胡须的初三大
男生和小学一年级毛头小孩拽着影子咚咚咚咚地跑来跑去。”
“我们在台北的学校里有池塘,里面有鸭子,乌龟,青蛙,还有鲤鱼!我们不用穿制服,也不用背那个好重的日式
书包,老师都是从日本过去的,三年调换一次。小学部的小朋友突然转学进来或者突然离开回日本也是家常便
饭的事。学校好好玩,比日本的开放得多,一二年级的时候好多当地的中日混血小朋友进来,完全不会日语,他
们要讲悄悄话的时候就凑一块儿用汉语说,有时当然是讲小坏话了,但也无妨的,大家关系都很亲。到了小学高
年级,班里就几乎没有不会讲日语的人了。” 这是一个在台北日侨学校完成了她九年义务教育的日本女高中生的
记忆。金城武,是她的师兄,也正是她描绘中的那个“进校时完全不会讲日语的当地的中日混血小朋友”。
金城武的母亲是台湾人,父亲是冲绳出身的日本人。1973年,他出生在台北万华 ,上面有两个哥哥。母亲会日
语,日台两边跑做生意的父亲亦会些中文。“生在台湾,在家里从小都是讲台语”。搬家至台北天母后,金城武进
到招收日本国籍学生的九年制的日侨学校,混混沌沌的少年时光就此开始。
在学校的中午饭是母亲做的便当。里面是母亲拿手的台菜,“要是来不及,奶奶也会做。” 金城武喊外婆“奶奶”,
“她们都好会煮菜。”仿佛踏入回忆太深便不知该如何收场, “现在?我的爷爷奶奶都挂了。”口吻是故作的轻描淡写。
学校过传统的祭节,班级要合唱,老师家长们搭台子,卖日式炒面,煎饼,炭火烤鸡,地上搁着大水盆,孩子们蹲
着,小心地用纱网捞金鱼;天幕暗下,人群不散,点灯击鼓,合掌而舞,体育馆上空升起团团明亮的烟火。 每逢集
体热闹的时候,幼时的金城武和几个好朋友总是决定逃。“我一点也不积极。”金城武说,“我们逃,跑到学校那个
土坡上给人当‘灯光师’,拿电筒照下面的人,笑得要死。”
那时也看书,跑去图书馆,里面有日本传奇小说《怪人二十面相》,金城武好奇,偶然翻开看,却并不记得细节,
二十多年后自己变成书里面传奇大盗的未来还迟迟未到,时光和图书馆的时钟一样运行得缓慢而悠长,他似乎
更热心观看朋友借来的搞笑艺人志村的录影带和漫画,一边捧着肚子大笑一边好奇地琢磨“他们在那个年代,
怎么能做到这么大?每一场都是现场的,那个道具,那个时机,那个哏?”直至成名之后,在日本金城武终于见
到了儿时心目中的喜剧英雄志村,一起合拍了广告,“觉得很荣幸”。
喜欢打电动的习性在那时已成型,打得太多妈妈会骂,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躲在被子里和哥哥一起偷偷地继
续打着玩。
金城武的母亲与其说是严格,倒不如说开明。对即将接受正规学校教育却还不能开口讲日语的儿子
“并不多担心”。
我提到一个和当年的他同样背景的六岁的日中混血小孩,不会讲日语,只爱一个人闷在家打电动。
“这个小孩是不是家里只有他一个?”金城武突然条件反射般地发问。“ 对啊。” 我说。 “小孩子会自己长大。
”金城武的语气瞬间变得沉缓,仿佛陷入回忆,好似在为母亲代言,又好似在讲自己的亲身体验。
“那要给他兄弟
姐妹。”金城武认真地提出建议,采访有如心理咨询------“我那时有兄弟,还有很多朋友,我们当时
是没什么困
扰,父母亲也没有觉得怎么样,日语在学校隔年就好了。如果小孩子蛮闷的话,我还是觉得蛮可怜的。”
少年时代的光阴似乎永远带着泥土灰扑扑的味道与汗水潮湿的热气,混沌模糊,却难以忘怀。 “那些老校工,
都认识我。毕业后回过几次学校,也是去看老校工,老师们早就离开台湾了。校工们认得我的脸,让我进去
玩。”而世事变迁,“学校里再也没有我认识的人了。我回去看,去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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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ra 於 2010-2-20 17: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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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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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9 15:38
台北美国学校
在外国人眼里,高级住宅云集的天母区是一个“不太像台湾的地方”,虽然它也以本土气息浓郁的
士林美食街著称。
日侨学校的对面,隔着中山北路,是著名的台北美国学校。 也是当地人传说中的“学英文最好的地方”。
它有着贵族高校一贯的精英姿态,门槛儿高,需仰视才见------除了严格的外国国籍限制,英文要好,
父母要有
钱。当地有钱人有的跑去欧洲小国买块土地,给小孩换回本外国护照;日本人担心小孩英文过不了关,曲线救学
------先去“ 低一点档次” 的基督教学校狂补英文一年,再考。若不幸父母囊中羞涩,即便国籍不成问题,英文顺
溜,也得做好中途被踢出校门的心理准备。
仅在一街之隔的日侨学校读初三的金城武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该去如何计划未来,在小学六年级的毕业本上,
金城武写下他的毕业小论文,在“我长大了以后”的题目后,要当的是“超人或警察”。
“那时好像日侨学校和美国学校一直有个什么友谊关系,好多我在日侨的同学就大家一起考。英文也是临时抱佛
脚,突然要考高中突然就来了个英文补习班。但我学得好像都是错的。”金城武嘻嘻地笑,他毫不掩饰对我提出
的“英文在哪儿学的”的问题的惊讶,如同听到有人在问“人为什么要吃饭”。 他突然独自高兴起来,眼里闪烁着动
人的光亮,好像在蒙尘的旧屋子里发现了儿时的宝贝玩具。“我永远记得,入学考试口试的时候,他给你一个对
话,就是Conversation ,我已经觉得我答得很顺利,我都听懂他讲什么,其实我都听得懂,有几个听不懂,他问,
今天你有一亿美元你会怎么办?那个数位是我第一次听到,就是你有一亿,我忽然觉得一亿?那是一定是几百
块,或者几千块,他说你会干嘛?我说,买玩具,买书,这个那个,我就觉得我答得很好。后来出来,见到另一个
参加口试的同学,聊到这个问题,我说让你答了什么,他说他会买房给他爸爸,我说,那怎么够买啊?!他说怎
么不够买,一亿是多少多少钱。我说那我完了。”金城武大笑,摊开双手,无可奈何------“他就进了比我高级的
班。。。”采访中周围凑上来听的人东倒西歪笑成一团,他看上去正如《薰衣草》中那个懵懵懂懂的天使,善良而知
足,单纯而简单。他喜欢讲自己的笑话,带着演员特有的现场表现力,逗周围的人开心。
美国学校的美式教育为金城武开启了人生的另一扇大门,世界变得既光鲜又活泼------“我当然更喜欢美国学校,
突然觉得好自由,又刚好是在那个高中生的年纪”。
在美国学校,他打排球,交朋友------“很奇怪我们这些同学至今都还保持着联系。好像一个特别单纯的小圈子,
我们最好最亲的朋友都是在美国学校高中时的那些。”金城武的一位排球队友讲。他在纽约,至今与金城武保持
着联系,“有机会便会见面吃饭”。
那时身边也有牵手的女孩子,比金城武略高点年级,“两个人很恩爱的样子”,他们去学校的舞会跳舞,有钱的女
朋友为金城武买了票。
金城武坐在我的右手位,桌子上放着包海蓝色的Mild Seven 8mg的香烟盒。几个放了水的纸杯已经被人当作了临
时的烟灰缸,零零散散地搁在桌面上。他没有碰水杯,费力地打开一个小小的金色的携带式金属烟缸,里面挤满
了烟头。我说,没事,你再抽一支吧,他说,谢谢。他右手持烟,习惯性地向左微侧着身子,烟举得低,几乎看不
到。
在美国学校,金城武点燃了人生的第一只烟,他也给同学递烟,用一股极力撑起来男子汉的气概,真心推荐道
------“这样才够男人!不抽,不是男人。”
金城武的母亲显示了她在子女教育中颇为另类的开明的一面,并“不干涉”,“也不觉得是个严肃的问题”,
而是“小孩自己的选择”,“小孩长大了总要自己去面对自己的人生。”
在嗅觉灵敏的星探看来,这个满是洋范儿的ABC与漂亮混血儿的学校更像是个宝矿,台北美国学校著名校友里远
有邓丽君,近有费翔,何润东,潘玮柏亦在校友榜上------虽是后话。50年被殖民的历史令台湾对日本感情复杂,
混血的身份似乎带着某种更能使人心动的东西。少年初长成的金城武没有躲过星探敏锐的目光,念高二的他接
拍了一个饮料水广告------“男生看到一个女生,牵着一只猪走过去,小男生觉得很心动,他跑到女生面前,简单
地跳了一下。”他的排球队友们没有想到,“平时穿得土,T恤放在牛仔裤里,裤子拉到上半身;篮球鞋,裤脚掖在鞋
子里”的金城武没有读完高中,广告上了电视后的他,不久便彻底地离开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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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ra 於 2010-2-20 17: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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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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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9 15:39
经纪人
EVA 向我走来,手里拿着杯温开水。刚才,她一直陪在化妆室,直到金城武化妆结束。她高挑,修长,皮肤白皙,
笑容娴静。
EVA 第一次见到金城武时,他 16,她 24,像两棵青嫩的树苗。她在福隆经纪公司,身份是 “被别人觉得奇怪的经
纪人”。 “那时台湾经纪人行当几乎就没有。全部都是直接找艺人联络,或者找唱片公司,从唱片公司找签约的歌
手。大家觉得找经纪人是件麻烦的事。”“我的老板好有慧眼,当时不过是在电视上看到金城武拍的一个广告,只
有他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觉得这小孩形象蛮特别的,很不错,决定要签下他。当然那时的他还只有一个‘样子’。”
“我能和他合作这么久,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都不爱钱。” EVA说。 至今未婚的她仍是 36 岁的金城武的经纪人
--- “觉得非常幸运,像中了头彩”,但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充满温情的监护人。“这个行当我相信中途来诱惑他的
一定很多,可是他很聪明,很清楚,不会被这些迷惑。他完全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这个人有情有义,善良,饮
水思源。他从第一天开始跟我们做,就没有那种功利的心态。有时候觉得他还是像小孩一样。”“他刚到公司的时
候,根本看不懂中文,公司还让他念报纸,他就自己学,一个人研究。到现在我也觉得这个人非常有趣,他常常
会去研究一个新的他没有学过的东西。”
问起经纪公司曾为在日本拍广告片的金城武的脸买下巨额保险之事,EVA 仍然显得相当激动 “那当然要买,那么
危险!当时是在一个高温灯管的旁边拍,脸就挨着那个灯管,万一爆炸了怎么办?!”
朋友
在金城武签约后最初的两年,他被送到音乐制作人的身边“带”,“从无到有,教些音乐,教乐器,在相处的过程中
帮他写些歌”。九十年代初的台湾,音乐人的要求无论在理论还是操作上,与当今相比显然要严格得多。“写谱是
一个创作者最基本的必须要具备的条件,所以就先从乐理开始学习”,“他学的很快,蛮有天赋的,他会弹吉他,
会弹钢琴,用这些工具帮他完成自己的创作。”早年带过金城武的音乐人煜哥说。金城武在音乐人陈升与煜哥的
帮助下,做曲与填词完成了第一张大碟《分手的夜里》,虽然“还蛮不成熟的”。
“我现在不自由了。现在走在街上想要挖鼻子都没有办法挖了。”金城武在大碟发行后对煜哥说,他同时也成为了
这两个长辈的小跟班。“他们公司把他丢给我们,不管我们在哪儿都跟着,包括我们帮别人做唱片,他也跟着在
那边当助理,我们晚上下了班,就一起泡夜店喝酒”。 “不是我们交情好,那是因为你帅啊,能招蜂引蝶,我们跟着
你有好处。”煜哥开金城武的玩笑。
他们喝酒,从一个夜店转战另一个夜店,不到状态不罢休。最先倒下的总是金城武,以至被冠上 “大哥” 的称号
----总得在酒场被人照顾着。“许多人一起喝,开荤笑话时,金城武还会在当中害羞。”
金城武与当年的音乐朋友至今还保持着共同记忆中的那份温暖友情,他仍是他们的酒友,甚至投资与好泡吧的
煜哥开了个酒吧,偶尔去露个脸。现在他们也开始为90年代那会儿的自个儿打趣,煜哥说,“是我们把你做坏了,
音乐做坏了”;金城武说,“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
“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常常会斗嘴,一些看法,对一些事情会有不同角度的看法,他知道我爱生气的个性,他就会
逗我,让我生气之后,他又开始帮我圆回来。现在他红了,可是他对以前的朋友,他一直都没有忘,他从国外回
来,都会打电话把大家约出来吃个饭,或者是说买一些小礼物送朋友。”煜哥说。 36岁生日的时候,金城武回台
湾,这些老交情的朋友躲在他家厨房,突然跳将出来给他了一个惊喜。
“从他十几岁,他一直都保持着赤子之心,很‘直’。虽然他演戏并不见得有多么好,但他是慢慢长大的。他进步的
速度不会太快,可是他就是长青树,不管外在也好,内心也好,他是一直在调整着成长的。”煜哥说,“当年他们公
司的方向是对的,把他做到日本,台湾的池子太小,他应该到大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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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ra 於 2010-2-20 17: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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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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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9 15:40
日本
半个日本人的金城武第一次踏上日本国土的那年,18岁。
“我记得飞机停在成田机场,下机后看到那个大厅里迎接人的牌子,上面写着日语---欢迎回家。”金城武回忆道。
现在这个迎接日本国民回家的牌子还悬挂在成田机场,与每天家人归家时 “我回来啦!”,“您回来啦!
(欢迎回家)” 的应答招呼一样,“回家” 一词是日本人集体情感记忆中最日常最朴素的部分,而那时的金城武
却无法分享记忆,瞬间恍若隔世------“我想,‘回家’,这是回家吗? 我第一次来。”
“在涩谷吸烟,没有人认识你,很安静的感觉。然后坐电车,完全不懂。进站时车票放进去就走,后面有人追着
喊,“你的车票忘拿了!”然后就觉得自己学聪明了,出站时票塞进去,站在一边傻等,票还不出来,车站的人
问,“怎么啦,还不走?票是不会出来的了!”很溴的事---日本人,都不懂坐车!” 金城武放下烟,模仿自己当年的
样子,用日语学着发生在车站里的尴尬的对话。“我最后都用中文讲,怕被人笑。”他沉浸在对早年溴事的细节描
述中。好像当年一个罐子摔碎了,很心疼,现在看来摔得还蛮彻底,倒也图了个痛快。
“前两年还坐电车去了横滨车站,还是弄不懂那个线路,绕来绕去,中途坐错了线。”金城武说,“那时是和朋友约
好了去喝酒,不能开车,出租车又贵。”“出租车贵?”我反问。他笑,“ 日本还好,电车里人都不看人。。。。。。
坐电车就像种冒险。”
尽管身为半个日本人,在台湾受过日本教育局认定的正统学校教育,金城武对在日本拍戏仍感到一股无形的
压力,他认为这种压力“来自于文化的不同。”
“我觉得日本比较----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子,所以也都来这样子。日本的片场里,谁也不用讲,也没有人解释,
都知道该怎样做------这是礼貌。尤其这种礼貌谈吐,我觉得也是一种来自文化的无形的东西。可能中国导演的
名气会比较亮,在日本你会绝对不是导演亮,而是作品,或者公司亮,大家会按照一个模式去做。”
金城武坦言自己日语敬语不好,因此也得罪了人。他第一次流露出些微的不满,如同触到了某个倒霉的记忆之
钮。“在日本一个敬语没讲到,很可能有人说你‘什么态度啊?’,会有人----”他停下来,斟酌了一下词汇----
“不舒服。” “那你是什么反应?” 我问。“神经病啊!” 金城武皱着眉头说,好像是个意犹未尽的反击。
他的脸既敏感又睿智,显露出率直的不快,“因为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尤其是在日本,我会尽量先打好招呼,我的日语敬语不是很好,希望怎样怎样,减少误会。日本的上下级文
化比较严格,不像中国,大家----” 金城武做了个拍肩膀的动作,“ 我也不想把自己变到日本那样的环境中去,
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还是在我自己的空间做到自己的事情,同时我也很尊敬你们------我也知道你们不能
改,我想改变你们这么多年也改变不了!”金城武哈哈大笑,“不过沟通之后大家就很开心,就会很愉快。”
喜剧
“金城武是个相当有意思的人。”
日本电影《死神的精度》的导演筧昌也说,带着种日本70后特有的冷幽默,
“稍稍有点喜感的场景,他可以让其锦上添花,很有搞笑才能。我们70后的笑神经很是相同。”
“片场上金城武临时的喜剧主意特别多,连最后生死决斗的场景也突发奇想要加点喜料。
” 《K-20怪人二十面相》
的佐藤嗣麻子导演也如此说过。
听金城武讲故事,确实有种看喜剧片的快感,带着真人秀的生动鲜活,似乎经历越惨痛越能讲得兴致盎然。
在他的描述中,91年拍第一次戏电视剧《草地状元》“想起来就好笑”“完全什么都不懂”。从台北坐三个多小时的巴
士跑到在南部的片场,结果发现当天没有自己的戏份。那时片场的用人是“有你就有,没你就等明天”。回去的巴
士没了,晚上吃几十块钱的小馆子果腹,睡在四面都是镜子的旅馆,一个人“好可怕”。“那时就是好玩,在三个多
小时的巴士上睡觉”,“和没有戏份的演员一起跑去看马场,农地,像在南部旅游。”“第一句台词‘我哪儿有’,NG无
数次,导演摔剧本,骂我不认真,我哪儿有啊,不认真。你看看,戏里戏外都是‘我哪儿有’,真的说不清。”
Lico: 你觉不觉得自己更倾向于演那种喜剧成分比较多的片子?
金城武: 我不知道,如果问我喜欢演哪一边,我觉得喜剧我也能喜欢。
因为,第一你在现场拍戏,大家在排的时候就一直在笑。
但是,现场笑的时候会有一个危险度,可能拍出来不一定好笑,
就是因为大家都会陶醉在那个好好笑里面,那就要看导演的技术了,
还有那个Timing(时机)。我觉得喜剧的挑战很大。
Lico: 这个挑战是和什么比呢?
金城武: 和其他种类的片子比,它的挑战很大。
因为你要让人家哭,相对容易(虽然也难),但你要让人家笑,很难。
而且这个笑,就简单讲,可能台湾跟香港的那个幽默比较不一样。
香港跟中国那可能,我们知道北京又不一样,他们的相声会不一样,大家会笑的那个哏又不一样。
所以,我觉得喜剧是很难的,你拍的时候觉得很好笑,大家就笑。
结果拿到另外一个城市,怎么没人笑,所以我觉得喜剧很难。
而且那个难,不是精神上的压力,是一种idea的压力。
Lico: 怎么讲这个idea?
金城武: 感情片,情感的话,那个压力是,就会觉得,导演一喊action,我就要哭,
怎么哭啊------就是你有那个感情片的压力在。
喜感的压力来自,‘这么弄到底好不好笑?’,
而且电影又是因为你的镜头的大小,角度变得很多,本来好好笑的,
但是因为你的角度在这边拍,没有拍到那个幽默感。所以,其实很难我觉得。
Lico: 在你拍过的喜剧片当中,你觉得最难的,或者说是印象最深的是哪部?
金城武: 其实都深。最深的我觉得早期一开始,在台湾拍朱延平的片子,觉得那个时候印象是蛮强的。
因为可能那时候拍的喜剧也蛮多的,导演很有幽默感,
每次我们在片场就一直在笑,然后导演说很好。
我们在做的事,其实也是无厘头,是很多的尝试,
我觉得。
那时候一直在满档,拍喜剧拍到后来自己就比较会去想说,
‘怎么样会比较好笑?’,心态不同了。
早期的心态可能比较是------就随便,反正当一个笑星,一直笑,导演也很好笑,让你口水都吐出来。
那时候就是好笑------也不是好笑,就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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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ra 於 2010-2-20 17: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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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漫步
時間:
2010-2-19 15:43
宅男
很早开始读蔡志忠漫画,从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接触老庄思想。“因为我的中文又不好,所以一开始看,
哇,听不
懂。但是,你从漫画开始,就是很有趣。”直到前一阵子在电视上见到蔡老真人,“是位很艺术的老师”。
金城武几乎记得蔡志忠电视上讲的每个段子,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蔡志忠在电视里与主持人的对白,
敬意绵绵。
“他讲的很多观念,你会觉得蛮认同的。他说,主持人问他,你怎么教育他的小孩,那天访问的主题是教育下一
代,他说他不会给他女儿任何的压力,因为你书读的不好,你当乞丐无所谓,对我来说她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而已。大部分家长是很多人会去埋怨。我觉得这些观念就是老庄的那些想法吧。”
但金城武对蔡志忠十年如一日的“下午六点睡觉,深夜一点起床”的生活形态“并不向往”。“这跟我的生活相反,
我觉得不是向往的问题,我要讲的是----蔡老师讲的答案都很好笑,很有趣,他出很多书,赚很多钱,很多人说不
怕你女儿被绑架,被勒索吗?他说不会,他跟他女儿讲好,如果你有一天被绑架了,老爸不会救你。
因为我再生一个比较便宜,你就当做这是你的命。我觉得这很有趣。你说这是哲学吗?”
“看电视并不多,但印象深才能记得这么牢。”金城武说。他甚至看网络购物,且能津津有味,犹如与电视屏幕对
话-----“哇,这个扫把怎么这么厉害?快帮我买这个,还有那个洗剂什么。现在拨打电话还能打折?赶快打,不打
不行,买回来一个试试。” 电视里介绍餐馆,“它推荐的我都要去。找时间和朋友一起去尝,果然好好吃。”遂大喜。
“他就是宅男。”熟悉金城武的朋友煜哥评价道。他讲到了金城武的宅男倾向----喜欢一个人独处,打电动,画漫
画,泡茶,不好运动,不喜逛街。
“我在酒店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打电动,玩遥控器。”金城武做了个双手按游戏机的动作。玩过放有自己形象的鬼武
者游戏,金城武称此感觉“很爽,很荣幸”。“玩的时候很开心,因为你本来就喜欢打,”金城武说,“哎呦你的脸在里
面,而且蛮好看的,那个武器又不是你挥的,是别人在挥的,觉得我好厉害。”
金城武最近研究的东西是印度人的“九九乘法”算法。“因为有一个公式,可以瞬间知道比如说34×75的答案”。在玩
DS游戏时,金城武发现了印度人聪明的秘密---“原来有一个公式!觉得---啊!真的吗?我就想去了解。”
也上网----上网“玩游戏啊”, 虽然《十面埋伏》的网络游戏,还没玩过。其他的无非是“写邮件,谈些私事公事”。
“最不喜欢自己的地方是----懒,”金城武说,转而嘻地一笑,“我又好像蛮喜欢自己懒的。” “拍《投名状》时四点就
被叫起床。我对化妆师说,别花了行不行,让我多睡两个小时。反正到处都是黄沙,化了跟没化一样,跑一圈回
来一个效果,到现场一跑那个妆就化好了。----你要我举我懒的例子,这就是一个。”
“为什么在接受日本媒体的采访时,总说接片子是因为缘分?” “那我能说什么?说因为钱吗?还是说因为女演
员?说缘最方便了。。。。。。”懒人有懒人的应对法。
“我觉得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是蛮有自制之心的,而且蛮可爱的。没事画些搞笑的小漫画玩儿。他这种感觉还是小
孩子。”煜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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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ra 於 2010-2-20 17:46 編輯
]
作者:
云中漫步
時間:
2010-2-19 15:44
形象
《十面埋伏》剧组的录音师陶爷第一次见到金城武,是在乌克兰。“他进来在门口站着,长头发披在那儿,穿着件
美式军服那样的衣服。我估计那帮在座的姑娘们心里一阵忙乱,一阵飞舞-----他的形象很打动人,确实是----
帅得惊人。”陶爷回忆道。“他是唯一我看到的,像真人动漫的一个明星。”“不像很生活的人,有种独特的神秘的
气质”。那会儿陶爷当着金城武的面说出了这一印象,金城武呵呵一笑。
“电影,首先要有形象,一个天赋给你的东西,故事的起点要高。”陶爷说,“像金城武这样‘怎么拍就是帅’的男演
员,在当今算少。”
“他们说我形象好?其实是他们被我骗。”金城武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觉得形象好坏,可能因为我们做的这个
工作,目标比较大,被放大的机会比较大。”
问金城武,如何看待“形象好”和“演技好”两种评价,他迅速地回答,“两个都是赞美意义,当然都开心了。”随即,
又思忖片刻,“头衔都是人定的,无论是说你形象好或者演技好,只要对你是好的评价,都能够帮助你在这个行
业得到更多的机会,就像用钥匙开门。”
16岁出道,即系约经纪公司。青涩的高中生突然彻底转变人生定位,仿佛新生为婴儿,艺人生涯从零开始,母亲
便是深熟造星系统的经纪公司----她将名字巧妙地移变为中国人更能接受的“金”姓。
“可能他是要保持一种自己的形象,保持一种公众对他的期待,这些东西以前给他带来过好处;也可能经纪公司
告诉他,你跟人群要有一定的距离。不管在哪个场合,他都非常注重他自己的形象,在熟人关系的场合吃饭,他
会说能不能不要拍照。”陶爷谈金城武,“我认为他成名以后,那种原来的气质和个性基本上尽量地保持在原来的
状态,他实际上是封闭起来了。他本身跟他内心的那种羞涩是有关系的,他也喜欢,久而久之形成一个程式化的
东西,成为他演绎的公众教条。”
这种羞涩,或许同时来自于自知之明,谈起陶爷,金城武流露出不安的敬意,好像在谈论着图腾,他曾经把自己
的影片《向左向右》给陶爷看,征求其意见。“我很少看自己演的片子,看也是看整个电影拍的速度,角度,别的这
些东西。。。还是会害羞,看自己在电影里。”金城武说,“我觉得尤其是内地的一些导演,比如说每次听陶爷他们
的谈吐,跟他们聊天,你会觉得,他们四句五句,都很贴切很正确。张艺谋导演,你听他讲话就是看一部片。”
采访中金城武多次提到自己不是戏剧班出身,与科班出身的演员在一起时,会有心理压力,“觉得他们演得是真
的,尤其拍《投名状》《赤壁》的时候,很多国内知名的演员,光那个谈吐,讲话就不一样,那个声音的大小就完全
不一样,你就觉得他不惧,很有自信在那里,那个其实是很大的刺激。我们说话就好像没有什么力气。”金城武有
点不好意思,他瞟了眼旁边的经纪人。
“可能他内心当中需要一种突破,”陶爷说,“我劝金城武稍微放开一点,随着年龄的增长让他放开一点,不要那么
关闭自己。他很多戏都是挺被动的,因为他漂亮。所以他打人的话,一般是被女的袭击,被一个事情左右。他要
学会挑一些主动出击的戏来演。作为一个男明星,我认为金城武前途无量。”
Lico: 作为演员,你有没有终极目标?
金城武: 我可能会想,可不可以不要有终极目标,而是能够变成去享受现在有的每一刻,
现在有机会演的这部戏,能够好好去享受这部戏的内容,或者你遇到的人。
Lico: 你有没有做超越演员身份之外的事情的想法?
金城武: 当然我会想要现在做好演员,因为自己很喜欢。
你问我会不会有兴趣做其他事情,可能有,
但是我知道我还不会做,
我还没多那个Skills,技术还不成熟。
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波浪的,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很想当导演。
但只是觉得当时我当了就是很屌,可我二十岁时“当导演”只是一个概念,
过了三十岁,一直在拍戏,然后遇到张艺谋啦,陈可辛啦,吴宇森啦,
觉得场面越来越大了,哇!几千人,然后觉得不要当了,怎么这么辛苦啊。
我觉得创作影象是很有趣的事情,做演员就有这个机会,第一你可以很享受,去揣摩你自己的角色,
第二可以跳在这个环境里面,看到你想看的,技术上面的现象,看人家怎样打光,用什么镜头,
用什么样的速度,同时你也可以看到很多不同演员的表演方法,
我不是戏剧班出身,我只能靠经验去看人家怎么做,多看是一种吸收,你会学到。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别的什么事情,但我所拥有的,那就是我是演员,
所以我那时候就决定不要唱歌。
金城武坐在桌子的一角,他左手两枚银戒指,戴在无名指与中指。右手一枚,戴在中指。戒指上雕着简约的纹
路,泛着纯银的光泽,但并不张扬。他的左腕上是串淡琥珀色的珠子,“说不清是什么石头,公司人人都有,大家
戴就都戴”。
“这些戒指,也是老师送的,祈福的意思。”金城武说。“你信吗?”我问。“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他取下戒指,刚才
我说要看来着----他把玩着,巧妙地拖延着犹豫的时间,终究没有递给我。金城武把从右手取下的戒指套到左手
指上,左右打量,开着玩笑,“大家都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订婚了,订了三个正在考虑。”
“这个是在美国的超市买的。”金城武低头看了看胸前的T恤------胸前并排着六个小荷包,每个都带着镶有银白金
属扣的盖子。我在追问他私人着装的问题,他却觉得这根本不是个问题,“自己也不一定弄那么漂亮,就是舒服
简单,然后便宜。可是我发现,很多时候买了以后回去会觉得‘这个怎么这么丑,我怎么会买这种衣服!’,你会不
会有一样的感觉?我不是很会逛街,所以买都是随便买,而且觉得腿好酸。”
“如果你陪女孩子逛街,你是不是特别没有耐性的一种?”我问。
“我应该不会去。”金城武说。
金城武说话带着长长的叹音,印着日语模糊的影子。声音沉厚,咬字重而准;
他果然面容端正,目光深邃,英俊迫
人,偏黑的皮肤泛着健康而柔和的光泽;
他对我频频提到的语言,身份问题,似乎既热衷又厌恶;在那些刁钻的
抽象的问题面前,他会突然求饶,用一种欢快又哀求的声音问道,“你是我,该怎么说啊?”;他更擅长于场景的描
述,声情并茂,时而手舞足蹈,用一张急于说出真相的孩子的面庞。
[
本帖最後由 sara 於 2010-2-20 17:53 編輯
]
作者:
云中漫步
時間:
2010-2-19 15:46
身份
Lico: 你的名字,在日本,姓金城,在中国,用的是“金”氏,发音也完全不一样,
你觉得自己更像日本人,还是更接近中国人?
金城武: 只要每当有人问我,我才知道有人这样在想,因为从小都这样来的,
当然小时候比较会觉得------我一开始也不会日文。
那时候大家都会觉得说,为什么我的名字发音跟他们不一样,后来知道你是日本的。
对我们来讲,这个事情是不存在的------身份的位置在哪里,位置重不重要。
我周围都是背景差不多的朋友,也有兄弟在。当有人一百人问我的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才会觉得它是个问题。但是为什么这是个问题?我觉得这些都来自你们要它成为一个问题。
我怎么办?我没有怎么样啊!
(金城武摊开双臂,仰面苦笑,宛如一个孩子被追问为何选择了自己的父母。)
Lico: 如果允许双重国籍,你会不会去申请双重国籍?
金城武: 第一为什么要去,你的动机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拿,拿了会比较方便吗?
那就拿,
如果觉得现在很不方便的话,因为我们只是活在所有法律下面的人。
有些国家允许他们拿双重国籍,大家都去拿了,因为他们觉得方便。
语言
Lico: 你觉得自己有语言天赋吗?会中文,日语,英文,广东话和闽南语。
金城武: 我觉得不是天赋,那只是因为你幸运,一开始在台湾出生,你的环境就是有人讲台语,有人讲中文,
你一开始就有两个不同发音,不同文法。
又比如说上海人一开始用上海话跟中文------中国人其实学英文比较快,比日本人。
当你知道了两种语言,第三个第四个会容易进来。可能我没有一个是很好,都只是会讲这样子。
我不太懂该怎样用最贴切的词句来表达我想要讲的意思,尤其我对这个语言不是百分之一百以上
掌握得住的话。
我觉得尤其是内地的一些导演,比如说每次听陶爷他们的谈吐,跟他们聊天,你会觉得,
他们四句五句,都很贴切很正确。张艺谋导演,你听他讲话就是看一部片。
Lico: 日本有观众反映你的日语好像很生硬,有外国腔,也有意见说完全是纯正的日语?
金城武: 我如果在日本工作一段时间,再回去讲中文,中文也会很奇怪;
那如果在台湾内地这边一阵子,突然到日本工作,自己知道日语会讲不出来-----你要不断的用,
如果你有一个很长的空档突然没有用,然后是一对台词的时候,你会觉得这腔调拿不准。
Lico: 现在对你来讲,日文的脚本和中文的脚本,哪个会看得更顺一些?
金城武: 看日文可以看得顺一些。中文这几年比较不顺的原因,会是因为古装戏的原因,
有时候用的单词,我都不太清楚什么意思,可能会背,但实在背得太不熟,
特别是那些专有名词。日文的古装戏也会有看不懂的地方。
Lico: 语言上的压力你是怎么克服的?会有老师帮吗?
金城武: 硬着头皮去克服。。。可以问公司里的人谁没事,解释一下。(笑)
运动
金城武肩部宽厚,手臂粗壮,上半身是标准的倒三角体型。他看我在注意他的手臂,有点窘,好像在接受体检。
Lico: 在台北美国学校的时候,你还是排球队的队员,大家公认你运动神经好。
但现在据说不运动,而且“半年只去一次健身房”?
金城武: 不是,那个是骗人的,根本没去。
Lico: 半年都没有?
金城武(笑) : 不会,还是会有,公司逼的。
但是,我倒会觉得说------现在不就是你现在的该有的样子吗?还是说现在的一种“味道”?
不管是吃东西,还是去美容干嘛的,那个也是一种概念------有那样想法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对。
我身边的朋友也会说,你很好,三十多岁都不会胖,对啊都不会胖!
可能有一天我会说,不行,我要去健身,搞不好。但这几年会觉得,如果晚上喝酒,肯定脸就肿。
其实我也喜欢运动,从小在学校还是有很多球队都会参加。
开始工作之后,大家认为的运动,我不觉得是运动,我觉得那是劳动。
我也很想打篮球,也喜欢踢足球,但要求一个,你要找人,还要有场地啊。
拍《伤城》的时候,我们一直要练乒乓球,其实我也发现,如果我当年有接触到这个,
我也可能会蛮喜欢。可是我现在才开始的话,就会很痛苦。
你只是刚好没有那个缘分机会去接触那个东西。
我不可能打电话给梁朝伟说,Tony,我们现在出去打乒乓球吧?(笑)
如果说躲在一个房间,健身房,那个是你的运动概念是要为了健康一点,
不管你的理由是减肥,还是要达到什么什么------你做这个事情,并不是在享受这个东西。
对我而言,每天睡觉,消化会比较好。
Lico: 你觉得自己是个适应性强的人吗?与不同风格的导演,不同文化氛围中的片场合作经验来看?
金城武: 我以前不是那么好,现在会比较好些。以前会觉得是硬来,不适应不行。
或者是我觉得,你要把这种适应当作劳动还是把他当做享受。
比如说面对摄影师,也会有压力会怕,但你考虑他的举动要求,会觉得可以慢慢找到感觉,
最后的结果也会很好。后来我在日本工作,或者在哪里工作,我都会保持一个希望的态度,
跟导演沟通,即便我知道环境是这样子,没有办法改变,我也很尊敬,但是我知道我需要一
个怎样的空间,才能去活动手脚。
Lico: 你理想中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金城武: 说到“理想”----你便会要求自己,也会要求对方,变成理想中的那个样子。我宁愿是看清楚自己,
看清楚对方,然后互相能够去珍惜比较好。你要说我理想中的,可能“就是这样子”,
而不是“希望怎么样”。
Lico: 你认为婚姻是对男性必不可少的吗?
金城武: 随缘。我可能不像有些人很积极地要赶快结婚,我目前还没有。
结婚好吗?我可能就会不去想,因为我觉得想那个就会执着,在那边会放不开,
就会硬要变成那样子,那你又不能想反着说,就不用想。
我觉得会发生就会发生,不会发生的还是不会发生。
Lico: 不喜欢自己的一个地方?
金城武: 有啊,很多。很懒,不过我也蛮喜欢我很懒。
Lico: 重要的事?
金城武: 放松,放空。
Lico: 如果你没有接广告,没有出唱片,没有当演员,你可能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金城武: 这个没想过,因为开始这个工作是个缘分,突然就开始,没有什么想法。
我相信就算别人请我做事,也不知道我能干嘛。(完)
[
本帖最後由 sara 於 2010-2-20 18:08 編輯
]
作者:
tulip
時間:
2010-2-19 22:20
凡是隨緣皆有味,Uncle 5的人生觀我是很認同的。
謝謝云中漫步的分享
作者:
popol
時間:
2010-2-20 10:38
啊?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的帅酷5呢?
作者:
popol
時間:
2010-2-20 10:41
PS:因为有一个公式,可以瞬间知道比如说34×75的答案
这个我们小学四年级就玩过了...
作者:
阿管
時間:
2010-2-20 10:50
隨心所遇, 隨緣所愛
隨緣、隨心、隨意、隨想....
謝謝小云的分享
作者:
popol
時間:
2010-2-20 12:27
哈哈,金城武也挖鼻屎啦。
希望武和将来的嫂子恩爱。。
[
本帖最後由 popol 於 2010-2-20 12:29 編輯
]
作者:
sara
時間:
2010-2-20 18:52
云中漫步
好多謝你費心給大家打了這篇訪問分享.
sara 老人家, 看了密密麻麻的字海,腦子黑了一片
所以做了些編改請不要介意.
細讀了內容, 訪問好祥細, 大家對金城武應該也有多些理解和了解吧.
一如他說, 他那有甚麼神祕, 只是普通地過活, 沒甚麼好給人做文章,
一如他說 他好懶, 所以嗎, 那就一整年也沒有出現了
不過 他就是善歡 "懶" ! 啊 ! 那祇是喜歡..還要有條件,有能力才可以這麼 "懶" 叫人羨慕.
作者:
云中漫步
時間:
2010-2-24 13:03
標題:
回復 #14 sara 的帖子
多谢SARA重新排版了
我也懒 但是没有阿武懒得那么让人羡慕 哈哈哈
作者:
ink!
時間:
2010-2-25 13:59
謝謝小雲,更謝謝Lico Fang~
不知道Takeshi現在在幹什麼呢
作者:
Takeshikaneshir
時間:
2010-4-18 00:15
云中漫步,真的谢谢你!方小姐的这篇采访笔记真的好长,辛苦你了.
我个人觉得,方小姐的这篇笔记写的要比GQ里的文章要好。也可能是因为GQ的篇幅有限吧。在笔记里方小姐写的更细腻,更有逻辑性, 而且也更多的细节。让大家也看到了那个真实的55。
作者:
白川水希
時間:
2010-5-8 10:32
一切隨緣~這種心態真是難得.
云中漫步i
真是篇好報道~~
武率真~善良~好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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